「大疫不過三」—— 新冠疫情要完結了？

古語有云：「大疫不過三」，意指即使是大的瘟疫，一般也不會流行超過3年。新冠病毒疫情，從 2020年初開始，到了 2023年初，剛好已屆3年。那麼按此推斷，疫情應該就會過去了。是耶，非耶？

新冠病毒疫情，除了導致全球有許多人因此而失去健康，甚至失去生命，同時各種防疫措施的執行，也令人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不便，大家都希望疫情能夠盡快過去。其實大大小小的瘟疫，不分中外，自古以來都一直存在，不斷出現。歷史上出現過很多次流行性疾病，中醫和歷史典籍中對於流行病的記載也非常多，古籍中使用的名稱有「疫」、「癘疫」、「瘟疫」、「疾疫」等。這些流行性傳染疾病對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和影響，東漢末年，曹植在《說疫氣》形容建安廿二年的大疫時說：「癘氣流行，家家有僵屍之痛，室室有號泣之哀。或闔門而殪，或覆族而喪。」可見當時疫情的嚴重，和人民生活的苦況。中國歷史，也是一部對抗瘟疫的歷史。

「大疫不過三」這句俗語，顯然沒有科學根據，但古人流傳下來的說法，是否又有道理呢？ 歷史上的經驗，又能否印證這個說法呢？ 「三」這個字，在漢語文化中，有時會作一個虛詞來用，真正的意義，可能是描述「有些」、「多」、「數個」的意思，例如「三人行，必有我師」，不一定是3個人走在一起，而是同伴中必有能讓我值得學習的人的意思。又例如「吾日三省吾身」，不一定是反省3次，而是我們要不斷反省自身，從經驗中汲取教訓的意思。又例如俗語說「三個臭皮匠，勝過諸葛亮」並非說3個市井之徒就比孔明更有智慧，而是集思廣益的意思。 

3年是極限？
所以「大疫不過三」中的「三」，又是否只是虛詞呢？ 那又不然。歷史上關於疫症的記載，可以追溯至魏晉南北朝，期間有約35次疫症，即每約6年就有1次疫情。其後的隋唐五代共有疫情30多次，兩宋共有51次，元代有30多次，明代爆疫180多次，即約2-3年中就有1年疫病流行，清代共267年，爆疫年數達134年，即每約2年就爆疫1次。如果按明朝和清朝的紀錄，平均2-3年便會爆疫1次，不過亦有可能是吏料比較近代，較為詳盡，亦可能並非每次也是「大疫」。如果看世界歷史，希臘有疫症的記載，公元前430-427年間，雅典有近半人口死於當時的瘟疫。 公元541-599年間，第1次鼠疫大流行，期間有5次鼠疫疫情均在3年以內收斂。1629-1631年的3年間，米蘭爆發逾25萬人死亡的大型瘟疫。1665年的倫敦鼠疫爆發，都僅持續了約2年的時間，而近年來大家較熟悉的疫情，例如沙士、禽流感、豬流感、中東呼吸道綜合症等，都是「大疫不過三」。似乎每次疫情發生，都會自然地於3年內逐漸消退。也許是病毒或細菌的毒性隨著時間降低了，畢竟如果宿主死了，病毒本身也再沒有生存的機會。亦可能是人類的抵抗力增強了，對某些細菌或病毒產生了更好的抵抗。也有可能是遺憾地可被感染的人已經死得相當了，疾病便無法大幅擴散。

其實所謂疫情的過去，並不意味着病毒或細菌在世上消失了，而只是這種傳染病的傳染率下降到一個呈衰微的程度，或者重症及致死率下降到一個與風土病相若的地步而已。現今世上只有一種傳染病，是號稱被人類以疫苗注射和改善衛生的方法「滅絕」了的，那就是天花。不過這隻病毒雖然在世上人們可觸及的地方被清除掉，但有些國家仍然保留有天花病毒的「標本」，說不定有一天人類又會將這種病毒帶回世間。 

疫情的啟示
這次的新冠病毒疫情，是一次超大型的全球流行病 (Pandemic)。香港的第5波疫情，給了我們一個很慘痛的教訓，有超過1萬人死於新冠病毒感染或者由此引發的基礎疾病而死亡。這些犧牲了的人，給了我們很寶貴的一些數據。2022年初開始的第5波疫情，截至年底，累計死亡數目接近11,100人， 年齡範圍由 0-112歲，但年齡中位數是 86歲，也就是說年長者的死亡率遠遠高於年輕人。當中約一半為居於老人院舍的年長人士，超過九成有已知長期病患情況。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數字，就是死者中有超過六成(64%)沒有接種疫苗！ 80歲以上的長者中，沒有接種疫苗的人，死亡率高達 14.5%，但接種了3劑和4劑疫苗的長者，死亡率大幅降至1.9%和 1.2%。 

如今全世界，包括中國內地和香港，都已經解除了絕大部分的防疫措施，其中一個重點是重症和死亡率已經基本受控，似乎這個大疫症真的「不過三」，真的完了。但這個「成績單」的背後，是普及的疫苗接種和3年以來嚴格防疫措施的成效。如果人類今次沒有採取防疫措施，也許就要打破「大疫不過三」的說法。須知道這句俗語還有下一句，就是「過三必有殃」。如果我們不繼續做好防控，疫情還是可以沒完沒了，甚至全球都會遭殃！